得改个名了 嘘——

【泊秦淮】 人各有命(中)

现背,我说是兄弟情你信吗。

瞎脑补。


前文 人各有命 (上)


说好纪实文学的,不大纪实了,我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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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沐伯对秦奋的第一印象简而言之就是三个字,白痴美。

请问有哪位智商在线的成年人会在明知将要在大厂集训几个月,衣服都带不够的情况下,把一个淘宝来的不到20块钱的马赛克墨镜塞进本来就满的要炸开的箱子?

当然,早在他第一次半真半假的把这个外号叫出口的那一天,就被秦奋狠狠的踢了屁股。

所以后来他就不叫了。说了嘛,大田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是当每次秦奋坐在他旁边,一脸真诚地做出各种跟年龄不符合的白痴表演时,都会悄悄朝天翻一个白眼,然后在心里自己补充三个字,白痴美。

即使他最欣赏的就是秦奋的这份澄澈心思,在各种无伤大雅的场合肆无忌惮的破坏自己的形象,然后享受周围的人因为自己而爆发出的快乐。那一刻的秦奋沉浸在人群里,笑容和笑声融化在一起。那时候的秦奋最快乐。

但是就是这么享受着人群的秦奋,却在位置测评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拿起了奶妈剧本,在全场起哄的分组中惊天一跪,之后开始了拖家带口耗尽心头血的拖二奶三。

 

有些事情旁观起来并没有那么曲折生动,就好比剪辑过后的turn down for what舞台在节目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平无奇,平淡到大家都是看了直拍才发现,原来磊子差点打了靖佩瑶,原来秦奋这号称业务水平极其过硬的人也在台上被那句烩面逗得出戏一秒。磊子的突然出现成为了多少大厂民工念念不忘的快乐。

也只有在笑过之后,大家才会意犹未尽的回过头来感慨一句,秦奋真的不容易。

可是对同为旁观者的韩沐伯来说,这件事远远不是简单的一句不容易就能概括。

分组完的那天晚上,趁着靖佩瑶去洗澡而左叶弟弟还在sheep组训练的功夫,秦奋在暂时只有两个人的宿舍里跟韩沐伯长吁短叹说,磊子的基础我是知道的,佩瑶又是个唱民谣的,唉。

唉。

日常穿着工字背心在宿舍跑来跑去的秦大田真的很少有这么愁苦的时刻。于是在秦奋已经无意识的第三次唉出声之前,韩沐伯反应敏捷的拿手拍了拍快要丧成罗正的秦奋的肩膀:“别想了,分组都分了还能怎么办,都是命。磊子那个情况大家都明白,你尽力就行,别太大压力。”

“不是老韩,我不光是担心磊子和佩瑶,我是担心这个舞台出来效果不好你知道吗。舞台上一次少一次了,我就是很害怕辜负,就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对舞台的那种掌控的感觉,我害怕再失去。”秦奋说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这一晚的第三次气。

一向能说会道的韩沐伯在那一刻突然感受到了语言的单薄。秦奋的确是那种很难得的人。就算经历了很多的起起伏伏,他始终不害怕把最真实的自己展露给亲近的人看。他的感谢和恐惧都是那么的坦诚,坦诚到让人不忍心用客套的没关系和加油去敷衍。

无意识的,韩沐伯叶跟着秦奋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卫生间的水声已经停了,估计同组的民谣boy马上就要出来了,韩沐伯只好轻轻伸出胳膊揽住秦奋,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Turn down for what组是真的……不容易。

在半兽人组自认拖了后腿的磊子这次真的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伴随着rap的节奏点头点的快要颈椎脱臼,台风一向内敛的靖佩瑶每天研究怎么才能看起来有几分霸气和邪魅狂狷,有几分基础的李让力所能及的在自己的part之外帮助队友攻克难关,而作为团队的leader兼center,秦奋要写词要编舞要研究走位,还要看着磊子别因为着急上火生自己的气同时安慰被磊子打了一巴掌的佩瑶,于是本属于他的练习就只好压缩到了队友之后,而这样就导致他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睡眠时间更加减少。

那天秦奋结束练习之后回到宿舍已经快要天亮了。他魂不守舍的稍微洗漱了一下就爬上床,半梦半醒之间却觉得鼻子有点痒痒的,伸手一摸,黑暗中也看不清是什么。宿舍里的大家都已经睡了很久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开灯打扰大家休息,只好头重脚轻的跑到厕所去开灯研究。结果这一开灯不要紧,他险些被镜子里一脸血的自己吓的喊出声。

水龙头哗哗的开始出水。秦奋一边洗掉脸上的血迹一边还有心思乐观的思考,自己这么大年纪还能熬个夜上个火就流鼻血,是不是说明自己真的其实还年轻,血气方刚。

于是血气方刚的秦小奋就开始了每天睡前的流鼻血日常。

他在深夜结束训练,回宿舍,洗漱,上床,再被倒流鼻血逼醒,去卫生间洗干净,回来继续睡。

就这样洗到第三天,过于脆弱的鼻粘膜和血小板像是在抗议主人的不作为,一夜之间集体罢工,任凭他怎么冷敷仰头拿纸塞住都无济于事,哗哗的水声在深夜的大厂显得格外的突兀,韩沐伯从一个梦中醒来,看着卫生间里一直亮着的灯光,突然觉得情况不对。

他从上铺爬下来,推开卫生间门。突然光线逼得他眯起眼睛,顾忌着宿舍里还在休息的两个孩子,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了老秦,半夜不睡觉。

秦奋还在跟自己的奔流的鼻血做斗争。他侧养着头,整个人有点狼狈的趴在洗脸池前。听到韩沐伯醒了,他才直起身子,也顾不得关上还在跑水的龙头,有点歉意有有点尴尬的冲被他吵醒的韩沐伯笑了一下,然后无可奈何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流鼻血吗?韩沐伯眯着眼凑近秦奋观察,却发现自己这样反倒遮挡了镜前的光线。他想了想,关上水龙头,转身把马桶盖放下,过去轻轻推了推秦奋让他坐下,然后才靠近了观察。

秦奋难得异常的乖巧。他双手像小学生一样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马桶盖上,半仰着头用嘴呼吸,韩沐伯的左手轻轻帮他抬着下巴,右手随手扯了一段卫生纸打湿,然后帮他把鼻血擦掉。

水流声听了之后,深夜的大厂似乎格外安静。秦奋累的极了,一闭上眼就忍不住的半梦半醒,总觉得这一刻似乎是在梦里,好像梦里的韩沐伯很少这么安静温柔。

“你这样不行啊,”韩沐伯擦了半天,被血染红的纸扔了半个垃圾桶,可是鼻血还是不见停的,“我说秦奋你是血小板忘记长了是吗怎么流起来还没完了呢?”他一边小声的吐槽,一边干脆地拿起旁边的毛巾一把打湿,然后轻轻按在了秦奋的前额,“你先冷敷一下,我去叫选管。”

深夜,队医早就休息,选管也还是小姑娘,被吵醒之后倒是没什么怨言,联系了一辆车就让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

韩沐伯再回到宿舍时候,看到秦奋还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他离开的时候的姿势。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秦奋示意他回来了,然后回到屋里拿了两件大衣,然后半扶起秦奋让他站起来,又把大衣披在秦奋肩上,一起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宿舍。

那天的后来,秦奋坐在后座上半仰着头,随着车行进的摇晃轻轻擦掉自己的鼻血。他不记得时间过了多久,只记得二月的燕郊特别冷,他出门匆忙只披了件羽绒服的指尖冰凉,忍不住攥住拳想要留住温暖的时候,韩沐伯一边喊司机师傅麻烦开一下空调,一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而他身边的韩沐伯,只能记得没有什么灯火的那条通往医院的高速路上,路边的黄色反光板在深夜亮的特别冷漠。偶尔有对面的车经过,车灯从远处渐渐亮起来,错身而过之后,又慢慢暗淡,像是在提醒他们这里依然是人间。

 

干燥,焦虑,过度的疲劳,都是诱因,又或者都不是。秦奋躺在急诊的病床上,鼻血已经停了,他在灯火通明的急诊室里却获得了一个难得的好眠。而韩沐伯坐在他的床边,几次起身感谢深夜跟着一起赶过来的选管小姑娘,又几番压低声音劝说姑娘去隔壁的床上躺着休息一会,自己看着秦奋就好。病床边放着是各种清火的口服药物。他默默的翻看了一会说明书,又无声的跟磨牙的秦奋对峙了一会,最终败下阵来。那天的最后,他还是目睹了属于冬天的长夜漫漫过去,天边的光慢慢晕染开的时候。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半年之前,秦奋出道三周年纪念日那天,他和刚认识没多久的秦奋一起喝了人生中的第一场酒。那天秦奋一直在笑,给他讲了很多组合一起的故事,出道前大家在深夜的训练室比赛做鬼脸和讲鬼故事,出道后在通告的间隙躺在车上睡的东倒西歪彼此留下了丑照。通宵赶路的时候,天边刚亮起来的时候会很有默契的安静下来,那种大家在一起好像很有未来的感觉。那天秦奋一直在笑,笑着笑着可又沉默了,沉默的怎么说呢,很有仪式感。

 

是那种韩沐伯无数次嘲笑过的仪式感。

就像当秦奋当着所有兄弟堂而皇之地把对他的感谢宣之于口,或者嬉皮笑脸的举着手机里的灯牌去机场接机的时候。

矫情,肉麻,大老爷们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嘛。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懂得了这种仪式感。一起熬过夜拼过命看过一场日出的朋友,不管过了多久,看到同样艳丽的景色都会忍不住想起的彼此。

他确信他和秦奋也会变成这样的朋友,因为他们会一起看过更多的景色。所以他了解了秦奋的喜好,惦记他的伤,记得他所有怪癖,即使秦奋自己都说不清的初遇场景,他都记得。

他感谢大厂的磨难——是磨难吧,这些不眠不休的日子。可就是在这样的磨难中,他却得以和秦奋离得这么近。这些细水长流的点点滴滴,其实更甚于那些说出口的坦坦荡荡。

这是真的对一个人用了心才会有的感同身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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